◆ 吳興明
入夜,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,是遠在浙江的小女蓉兒打來的電話,詢問自家院里那棵木芙蓉今年開花沒有。
二十多年前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,應好友老方相邀,參觀他侍弄的花卉苗木基地。園林里,那些花花草草郁郁蒼蒼,婆娑艷麗,直看得我眼花繚亂。苗圃一側,一洼酷似木耳菜的小樹苗極為賞心悅目。朋友見我欣賞得特別認真,告訴我說:“它叫芙蓉,深秋開花的那種芙蓉花樹苗。”朋友頓了頓,又告訴我,說:“芙蓉,也叫木芙蓉,屬于錦葵科類,落葉灌木。適宜溫暖、濕潤的環境生長。如果喜歡,拔幾株種植在你家的庭院,那里潮濕,適合木芙蓉生長。”我高興至極,正中下懷,急忙說:“庭院空間小,一棵足矣。”
回到家里,我把院子西側搗鼓了一番,騰出一小塊地,打了一個兩尺見方的洞穴,然后回填土,小心翼翼地把小木芙蓉植了下去。
恰在這個時候,妻子臨產,產后喜得一丫頭。我想都沒想,就給小丫頭取名:蓉兒。意在希望小女和芙蓉花一樣美麗可愛。
真是心想事成。小女經過喂奶喂食,一天天在長大;木芙蓉通過澆水施肥,一天天在長高。就在小女背著書包上幼兒園的時候,一個秋雨過后的早晨,我突然發現,已經是一人多高的木芙蓉枝頭上,竟然結了幾個綠綠的、酷似棉花桃的小花蕾。在一場涼爽的秋雨過后的早晨,我信步來到院子西側,一眼就瞧見芙蓉開花了,而且有開紅色的,還有開粉紅色的花朵。晨曦里,芙蓉花開得瀟灑、水靈、十分的艷麗。芙蓉花開,驚艷了庭院,驚動了左鄰右舍,鄰里們紛至沓來,鬧得庭院人來人往,好不熱鬧,直樂得我和小女喜笑顏開。
接下來的日子,小女在木芙蓉的陪伴下,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,高中畢業那年,離開了生養她的家鄉,踏上了進城務工的行列,在他鄉幾經打拼,得到了發展。那株木芙蓉呢,在我家的院子里,年復一年在仲秋時節,如期綻放。
“水邊無數木芙蓉,露染燕脂色未濃。正似美人初醉著,強抬青鏡欲妝慵。”這時,北宋詩人王安石的詩句隱隱在腦海里閃出。于是,我趕緊在電話的這頭,興奮地告訴女兒,院里的芙蓉如期開花了,開得和往年一樣,美麗極了!